第20章 行凶

        为了开办酒楼,李小民在辰妃房里宿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,当辰妃不堪狂风暴雨,带着香甜微笑沉沉睡去时,李小民已经得到了她几乎所有的私房钱,满足地穿衣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具体的事务上,辰妃介绍了自己的娘家表弟陈德修来帮他做生意,由李小民以买菜之名,出宫与他见了一面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看到表姊的书信,当然不敢不信,对小民子公公奉承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酒楼经营方面,李小民负责出技术股,辰妃出钱,她表弟出力,准备在金陵盘下一个酒楼,由陈德修做掌柜,力争早日打响名号,赚到第一桶金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,见人总是满面笑容,本是八面玲珑的人物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家族中,出身旁系,虽有能力,也不大受族中长者赏识。

        幸得他的表姊知道他的商业才能,拿出了私房钱开办酒楼,请他来料理,不由心中激动,只想将这差事做好,来展现自己的才华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天夜里,李小民溜出皇宫,换上便服,叫上陈德修,要他带自己在金陵城中转上一转,看有什么房屋比较好,可以盘下来做酒楼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对于他的胆大妄为,陈德修大吃一惊,李小民却是满不在乎,淡淡地说了几句自己在朝中、宫中都有靠山之类的话,唬住了陈德修,让他不敢多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以陈德修的精明,本也不会轻易信他,只是见他这么轻松便出了戒备森严的皇宫,若无靠山,拿不到出宫手谕,根本不可能办得到。

        而且小民子公公在鬼殿大显神威,力闯鬼殿,拿回了冥王珠,这等大事,早就传到宫外,陈德修也是早闻其名,暗自心惊,对这小太监也不禁高看一眼,丝毫不敢小瞧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在街上,李小民与陈德修闲谈之中,又把自己这些天在看到青绫那些书的启发下,苦思出来的发财门路一一道来,要陈德修去找些印刷工匠,刻印活字,以铜铁活字为本,开办印刷局,印些畅销小说、诗词卖出去挣钱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李小民苦思之下,发现那些架空历史小说并不都是骗人的,至少有几个桥段可以直接拿过来使用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自己不了解火药的配方,也不知道该怎么造纸,没法靠造枪卖纸赚钱,幸好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人发明出火药,却已经出现了制作精良的纸张,只要自己再把铜活字的秘密说出来,办个出版社还是可以做到的,而且也不会要太大本钱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自己从前看过的小说,随便拿出几段讲出来,就可以印成小说挣钱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了编故事,他特地交待陈德修,要多请几个写字快、会编故事的书生,把自己说出的故事写出来,一定有人会买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虽不敢深信,不过小民子公公是大老板,他的话当然不能不听,于是唯唯诺诺,都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正在夜色笼罩的街头边走边谈,看着街边店铺、人家都已挂出了灯笼,整个金陵城,在晚间的人流逐渐稀少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想起上一次去秦淮河,还未到河上花船中,便已被太子手下的武士阻在外围,没能尽兴游玩,因此叫上陈德修,要他陪着自己去逛花船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对于太监也想嫖妓暗暗吃惊,不过想想便也释然:少年人总有好玩耍的天性,想去有名的秦淮河上游花船也是容易理解,只可惜他这般俊俏模样,倒是个太监,无法真的去花船中与那些美貌姑娘销魂,不由心中充满同情,满口答应下来,带着他往秦淮河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走着走着,渐渐来到僻静之处。

        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,只有他们两个还在悠闲地边走边谈,勾画着自己未来商业大帝国的蓝图。

        陡然间,前面传来一阵惨叫声,李小民一怔,快步走过去,却见一个老人倒在地上,口中流着血,已经不能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妙龄少女趴在他的身上,放声大哭,而旁边却站着一个服饰华丽的年青公子,带着十几名家奴,指着那老人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慌忙走上前去,弯下腰,去按住老人的脉搏,却觉脉息已停,老人的魂魄早就被无常勾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心里暗骂:“这群勾魂的无常,怎么下手这么快,我刚才听到惨叫,跑过来就已经看不到魂魄了,难道说他们是怕我下手劫了魂灵回去,所以动手加倍的快捷吗?呸!我要劫也只劫美女的魂魄,要这老头的魂灵干什么!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女孩痛不欲生,抱住老头的尸身大声哭叫,呜咽声中,勉强可以听出“爷爷,你死得好惨”之类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抬头看向那青年公子,站起身来,拱手道:“这位公子,能否请问一下,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人长得不丑不俊,只是满脸横蛮,见李小民一身布衣打扮,显是平民装束,心中不耐,指着他喝道:“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来管我万大爷的闲事!没事赶快滚开,别惹祸上身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只不过问了一句,没想到就惹来他怒骂威胁,不由一怔。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从后面快步赶过来,打躬作揖,陪笑道:“万公子,小人不过是路过,还请万公子海涵!”

        万公子哼了一声,不屑地将手向大道远方一指,狠声道:“快给老子滚,别在这里碍眼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慌忙道了一声谢,将李小民拖到一旁,低声道:“公公,这些人惹不得!那个万子达,是太子的亲戚,和负责京城治安的九城兵马司也深有联系,气焰正盛,公公虽然是出身宫中,也还是让他们一步为好。何况现在公公是私自出宫,若被这些人知道了公公的身份,向陛下告一状,只怕会有麻烦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被他拖着向秦淮河方向走去,一面皱眉道:“刚才那个老人,是怎么回事?你去替我问问!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被他催促不过,只得回转身,去找了落在最后面的一个家奴去问。

        万子达的那个家奴本来带答不理的,看在他塞到手中的银子份上,才勉强说了一句:“那个拉琴卖唱的老家伙不长眼,竟然昏头昏脑撞到公子的车驾上了。刚才公子在秦淮河花船上刚跟人吵架回来,心里不痛快,随手一棍下去,就把那老家伙打咽气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陪笑道谢,回去约略说了一遍,听得李小民大怒,叫道:“岂有此理,只不过为这等小事,便杀了一个老人,这万子达到底是何方神圣,金陵城就没有人敢管这事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面色大变,慌忙摆手道:“公公低声!若被万子达听到了,又是祸事!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时候,万子达却已经把伏尸痛哭的女孩抓了起来,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,见她生得貌美,淫笑道:“小模样生得还挺招人心疼的,跟我回去吧,爷会好好待你的,一定会弄得你舒舒服服!”

        那女孩哪里肯依,只是大声哭叫,用力推开万子达,却被万子达抓得紧紧的,情急之下,一爪抓过去,在万子达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。

        万子达大怒,狠狠一个耳光将她打翻在地,回身上了马,指着地上的少女骂道:“给脸不要脸,把她给我捆起来,带到府里,让本公子将这野丫头好好调教一番!等玩够了,就赏给你们快活,每人都有份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便催马欲行,将这些麻烦事,都丢给身后的家奴们。

        家奴们一拥齐上,正要拿人,忽然眼前黑影一闪,一个人拦在女孩面前,满脸怒色,喝道:“你们如此凶狠,把人家的爷爷打死了,还要抢人回去淫弄!金陵城中,就是可以随便抢男霸女的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德修远远躲在一边,跌足叫苦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般人当然是不敢随便抢男霸女,可是太子妃的表兄自然不同,现在他们人多势众,就算一拥齐上打死了小民子公公,也不过让太子进宫说几句好话也就没事了,小民子公公自己上去找事,这岂不是要惹祸上身么?

        可是看到那么多人围住李小民,他也不禁胆寒,只好按照李小民刚才吩咐的,小心地躲在暗处,不让那群家奴看到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万子达正在恼怒中,看到刚才那个少年竟然又上来架梁,勃然大怒,指着李小民喝道:“好狗奴才,大爷放过你,你倒不依不饶起来!给我打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着话,将手中拿着的一根染血的短棍用力掷过去,砰地一声,砸在李小民的鼻梁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正在满腔义愤,大声斥责众人的霸道行径,一时大意,陡然挨了这一下,当即鼻血长流,捂着鼻子,只觉又酸又痛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群恶奴趁机一拥齐上,高举刀枪棍棒,齐齐地向他身上招呼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一上来便失了先机,被这群恶奴乱棍打下,砰砰连声,头上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棍,打得头晕目眩,几乎跌倒在地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恶奴一边乱打,一边放声辱骂,什么难听的话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更有黑心恶奴上前挺刀便刺,刀光闪闪,直指胸膛。

        昏沉中的李小民吓了一跳,慌忙闪身躲过刀尖,飞起一脚,将那挺刀刺来的恶奴踹翻在地,劈手夺了一个恶奴打来的木棒,狠狠一棍打下去,将他的头骨打裂,鲜血洒了一脸,捂着头嘶声惨嚎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初时的不适应之后,李小民振奋精神,大怒挥棒,木棒如疾风般连环扫出,噼啪连声,打在那些恶奴的胳膊、肩膀和头上,砸得他们痛呼连声,一个个地向后倒退,当啷之声不绝,手中兵器洒了一地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李小民身后,被他身体遮护住的少女已吓得六神无主,只是抓紧李小民的衣衫,就象溺水之人,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万子达大怒,却又忌惮他手中木棒厉害,不敢上前,只能指着他大声怒骂,威胁要翻出他的老底,将他一门诛除,绝不放走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时候,就算他想放走李小民,李小民却也不肯放他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冷笑一声,正要上前一棍把他打下马来,忽然听到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,抬头一看,见有一队巡逻兵从远处快步跑过来,为首的将官大声喝道:“什么人,在金陵城中打架斗殴?”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害怕李小民,躲得远些的恶奴慌忙迎了上去,道明了自己一行人的身份,那将官闻声一惊,走上前来,对万子达躬身行礼,满脸堆笑道:“原来是万公子在此,末将黄冲,在这里有礼了!既然是万公子在此,自然不会有什么事,小人告退,他日再上府上拜望!”

        若是平日里,万子达带着一众恶奴打死打伤平民,占了上风,自然不希望有巡逻兵来管自己的闲事,可是现在看巡逻兵来了,立时精神一振,喝道:“黄将军,你来得正好!那边有两个叛贼,在大街上,口出无君无父之言,还道他日北赵大军来到,定要将金陵城化为一片火海!这二贼,必然是北赵派来的奸细,还请黄将军率军将其拿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冲心里一惊,举目看去,却见一个英俊少年身穿布衣,手执木棒,满面怒色地护在一个妙龄少女身前,而地上还躺着一个死人,头发花白,衣衫破烂,身边扔着一个胡琴,显是卖唱人的打扮,而不远处,数十家奴都手执刀棍,向那少年怒吼咆哮,许多人身上血迹斑斑,显是吃了亏。

        黄冲当下心里明白,猜出万子达抢人未遂,打死了一个卖唱的老头,却被这个少年打翻了不少家奴,心中不由讶异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少年看上去身材瘦弱,竟然能打倒这么多人,倒也是异数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这么多人围着一个,善恶立判,黄冲为了前途着想,还是拔出腰刀大吼道:“好大胆的奸细,竟敢到金陵城中撒野!小的们,给我拿下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住手!”李小民放声大吼,声若雷霆,将那些一拥而上的兵丁震得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指着万子达,怒道:“这个人当街抢人,杀人害命,你们不管,我看不过去,上前评理,你们反倒抓起我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冲明知他说的是真话,却也不肯为了这个布衣少年,断送了自己的前程,若能攀上万子达这棵大树,飞黄腾达,便有了希望,当下挥刀大喝道:“胡说!分明是北赵来的奸细,想要刺探军情,被万公子发现,便意图杀人灭口,袭击万公子!小的们,给我上,死活不论!”

        万子达忙叫道:“那个小子死活不论,女的一定要留下来,拷问内情!”

        黄冲连忙修改自己的命令,向士兵们大吼,一定不能伤了那个女子,好让万公子能从容拷问她们这些奸细的内情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手执长枪、蜂拥而至的士兵,李小民怒笑道:“原来你们是蛇鼠一窝,竟然当街行凶,这个世界,简直比我们那个世界更加黑暗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若挥开木棒,杀出重围也不是太难,可是就无法护住身后的女孩。

        危急之间,李小民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,拖着她向前冲去,手中木棒狂挥,乒乓一阵乱打,砸翻挡在面前的家奴,来到万子达马下。

        万子达正在大声叫好,比手划脚指挥着士兵上前捉住李小民,好让自己狠狠折磨他一顿出气,心里在策划着狠狠凌虐那女孩整整一夜,再让家奴们把她弄死,扔到河里去灭迹,转瞬之间,突然看到李小民已经带着那女孩冲到自己马前,不由大惊,举起马鞭便向他头上抽落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木棒如风般挥去,正要一棍打碎他的手腕,突然听到身侧风声响起,一枝长枪破空刺来,枪势强劲,非同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心中暗惊,不及伤敌,回棍挡架,当的一声砸在枪头上,将枪尖挡回,再看那挺枪刺来的,却是黄冲,已被他迅猛一棍震得倒退了数步,双手麻木,吃惊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马鞭凌空打来,李小民头向旁一闪,啪地打在他的肩上,立时便将衣衫抽破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回手一扫,砰地一声,砸在他的腰间,将万子达一棍打落马下,手中马鞭远远扔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暗叫可惜,刚才若非黄冲从旁偷袭,引开他的心神,这一棍便是不打断他的手腕,也要让他半身不遂。

        正要转到马的另一侧再给万子达补上一棍,大批的巡逻兵却已经围拢过来,长枪如林,无数枪尖闪着寒光,同时他向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木棒连挥,丁当一阵乱响,挡开刺来的无数枪尖,劈手夺过一枝长枪,挥枪一阵乱打,将众兵丁逼开,回身抱住那少女,将她放在马上,自己一边挥枪逼退兵丁,一边翻身上马,抱紧少女,策马转身,向远处黑暗的方向奔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方向,防守的都是家奴,见他手中长枪挥得神出鬼没,都不敢上前,只是虚张声势地大叫,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万子达躺在地上,被奔马踩了一脚,痛得眼泪滚滚,整个身子蜷成一团,痛苦呻吟不已。

        ※※※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斜倚在床头,满脸青肿,默默地坐在那里,任由刚救回来的少女给自己上药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女俏丽的脸上,一片平静,偶然有悲伤之意在脸上掠过,却并不哭泣,只是安静地替李小民脸上、身上敷着药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子里静寂许久,李小民开口打破了沉默:“你叫什么名字,从哪里来的,在金陵还有什么亲戚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少女颤抖了一下,低头道:“妾身韩馨儿,随祖父从外地逃难到此,卖唱为生。不想今日在街上冲撞了万公子的马队,导致祖父被当街打死。现在妾身已无亲无靠,若非公子相救,妾已落入虎口,在此拜谢公子救命大恩!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盈盈拜倒,恭敬地叩首致谢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弯腰将她扶起来,见她相貌娟秀,身材苗条,一身的灵秀之气,不似寻常人家女子,沉吟道:“你可认字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馨儿点头道:“妾小时家中境况宽裕,也曾学过诗书。后来家境败落,家乡又遭大灾,不得不背井离乡,来到金陵城找寻活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心中暗叹,天下大难,百姓流离失所,这样的事,到处都有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有金陵城中的显贵之门,皇亲贵戚,犹是醉生梦死,浑然不知大难已离他们不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桌上的蜡烛突然摇曳起来,空气中,一股阴风袭来,吹得韩馨儿浑身发冷,油然生出一股恐惧之意,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向李小民,好象在他的身边,才能感觉到安全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股黑雾在黑暗的房间里出现,在烛光下渐渐凝聚成形,最后变成一名魁梧的黑甲武士,单膝跪地,粗声粗气地道:“叩见主人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点头微笑道:“沙将军,你来了!幽儿那里怎么样?”

        沙将军叩头道:“公主还好,正在废殿里面闭关修炼,只待初步炼化先皇御赐灵力,便出关来与主人团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沙将军,便是前日里与他战斗过的双锤恶鬼,因吴帝之命,发誓效忠于幽儿。

        又得幽儿命令,他与曾将军、三百鬼卫都不再称呼李小民为驸马,而是要称他为主人,满足李小民大男人的自尊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次,他正在废殿中修炼,努力想要炼化吴帝遗留下来的灵力,突然得到月娘飞来传讯,要他带上一百鬼卫,出宫听候李小民调遣。

        沙将军不敢怠慢,慌忙选了一百精锐部下,出宫来寻李小民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李小民新租的房子里面,找到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温言抚慰几句,唤他起来,不必跪在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头再看韩馨儿,已吓得躲在他的背后,颤抖的纤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衫,看向那跪地恶鬼的目光更是充满惊惧,连带着对李小民也有了几分敬畏惊疑之色。

        在屋子里,一个淡红色身影缓缓浮现,盈盈拜倒,柔声道:“主人,奴婢回来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淡然道:“很好,不必多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娘站起身来,看着躲在李小民身后的韩馨儿正在用惊惧的大眼睛看着她,不由掩口娇笑道:“主人,这个小姑娘好象是很害怕呢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轻咳一声,问沙将军:“都准备好了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沙将军躬身道:“回主人,一百鬼卫,都已整装待发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转过身,看向韩馨儿,见她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面,充满了惊惧疑惑,正在静静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默然对视半晌,李小民淡然道:“你从此以后跟着我,好不好?”

        韩馨儿看看李小民,看看沙将军,再看看月娘,一时有些迟疑恐惧,没有立即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娘走到她的身边,伸手轻抚她的头发,娇笑道:“主人很好色呢,有你跟他的身边,不知道你能不能逃过他的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也不阻止月娘说话,只是淡然道:“你若不愿,我就派人送你离开金陵,给你一笔钱,让你安静度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他静静地看着韩馨儿,等待着她的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太多时间与韩馨儿来讨论这件事,现在他只能在自己率领鬼卫出发之前,让她自己做出选择。

        韩馨儿默默地看着他英俊的面容,平静的双眸,深深地拜了下去,恭敬地道:“奴婢韩馨儿,叩见主人!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小民的眼里浮现出赞许之意,缓缓蹲下身去,伸手扶住她瘦削的肩头,将她扶起来,温声道:“今天晚上,你就先睡在这里,我出去一下,明天就回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说罢,他转过身,转身下楼,决然出门而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起今天遇到的两个人,他的眼睛里,寒光闪烁,在漆黑的夜里,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。